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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里养了三只狗,跟农村大部分群体养的狗子没什么区别,就连取得名字也随着大众叫大黄二黄和小黄,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个别名叫撵山狗。
    十年前的初秋,那个时候我家院子里我父亲亲手所植的桂花刚刚开放,站在公路旁也能嗅到沁人心脾的芬芳。
    周末的早晨太阳刚刚升起,我父亲便早早出了门,待到我起床洗漱,吃过早饭。下楼便看到穿着风衣的父亲,怀里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箱,我有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纸箱最底下垫着有些破碎的棉絮,缕缕凉风透过了不严实的箱子,三只毛绒绒的小狗在里面蜷缩一团,相互取暖,当阳光透过光秃秃的葡萄藤,照射在它们身上,它们似乎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呜呜的低喃着扭动着细小的身子。
    阳光越来越盛,照在被放在地下的箱子上,三只小狗颤颤巍巍的从里面爬出来,睁着灵动的眼睛,低着头嗅着泥土的味道,打量着这个新的地方。待到中午,三只便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等我中午端着汤盆下了楼,它们听到脚步声,嗅到了奶香味,便跑到我脚边摇着尾巴团团转,放下汤盆后,三知便伸着舌头不断的舔着汤,白色的汤汁糊了它们一脸,当时别提有多么蠢萌。
    这便是我第一次见到阿黄它们的场景,就这样春去秋来,时光轮转。
    我上了初二,一母同胞的三只也慢慢长大了,浑身毛色开始变得金黄,整个身型越发的
挺拔,每当我放学回家就会摇着尾巴跑过来,用舌头舔舔我的手。初二的暑假,三只的体型也出现了区别,按照体型大小,便依次叫了它们大黄、二黄和小黄。
    8月份的盛夏时,我父亲给大黄它们戴上了铃铛,一跑动就发出清脆的铃声。每当我父亲听到别人说某个村子的玉米地被深山跑出来的野猪给祸害了,便带着三只狗上山了,到处追寻野猪的踪迹。就这样,每个周末不亮的清晨,楼下就传出三个铃铛的响声,摇摇晃晃的铃声由近到远,直到消失。到了夜幕降临,月亮隐现,只要仔细聆听远方,就会传来清脆悦耳的叮叮当当的声音,由远到近。
    对于三只来说,可能这样的日子是充实而又自由奔放的,它们可以在山间丛林奔跑,在乱石水涧中欢快打滚,不断追逐深山的野猪、山鸡、獐子等等。脖子上的铃铛,在奔跑过程里,叮叮当当连成一片,惊醒了夜间沉睡的山林,那扑棱的翅膀声不断惊起。
    这种日子不断的持续着,等我初三毕业,离开了村庄到县城求学,看到它们的机会由高一的两周一次到后来的一月一次。
    高二那年,父亲工作更加忙碌,三只也没有机会再上山了,每天关在院子里面转来转去,有时趴着望着公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晚上的时候会偷偷从围墙角落溜出去,直到第二天清晨回来,趴在楼梯间。
    高三上期那年,二黄和小黄被送人了,那人带着它们上山了一年便给它们养老了。而大黄还留在家里,日复一日的过着日子。
    等我上大学之后,我家又添了新的两只狗,大黄跟在它们,仔细的照顾着。等我第一次放寒假,从学校回家时,刚踏入家门,就是一阵犬吠,唯有大黄静静的立在那里,对我摇着尾巴。放假的期间,我每天下午就会给它们喂食。也是从那年开始,大黄变得越来越安静,毛色也逐渐变得暗淡。
    等我上班后,大黄连吼叫的力气似乎也消失了,我更加觉得大黄存在的日子不多了,就在上周周五,那天一整天都下着小雨,我坐车回到家,首先便看了看狗窝,大黄不见了,我还以为它偷偷就出去了,等第二天早上,我在楼梯间和楼下都没看到它,我就忍不住问我母亲,母亲告诉我大黄在周五的早晨就去世了。
     我不清楚一个陪伴了我近十年大黄去世是什么感受,总之心里相当复杂,或许生命真的是个轮回,十年前的初秋遇见,十年后的初秋离去。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它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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